在因之鸽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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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冲田组】关于我已经死去的神明

瞎写的,你能看到我就很开心了。
顺便借这条问一下,Lof 上有一篇冲田组有关《出埃及记》的文叫什么名字,找这个很久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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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神爱世人。”

他跪在那座坟墓前,盯着空无一字的墓碑,低垂着头颅不作一丝声响。这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已经透支了他全身的力气,使他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病羊,只待发出最后一声悲恸的嘶叫便会与世长辞。
但现在,只有静默如斯,以及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在空气中发酵。
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,大约久到像是天地间都了无声息。直至一只纯黑色的大猫从那人的怀中幽幽转醒探出头来,发出一声拖曳着尾音的细长嚎叫,他才像是被叫回了魂儿一般如梦方醒,伸手揉了揉那黑猫毛绒绒的小脑袋,复而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黑猫好似对此有所感应,歪着脑袋顺从地蹭了蹭那人伸过来的手心,呼噜呼噜的叫着表示自己很舒服,却很快的又沉睡过去。
仔细看的话,会发现黑猫其实已经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了,甚至这次一睡不醒都有可能。但那人似乎并不在意猫的沉睡,也许是他已经疲于对外界事物作出过多的反应,紧接着却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墓碑上轻轻摩挲——石碑上并没有刻字,他只是细细摩挲着那上面天然而生的每一寸纹路,就像是对待极其喜爱的事物。
然后——他终于开口说话了,声音沉闷且有些沙哑,但也算与他的少年模样相衬。
“清光,这只猫是不是很像你。在你走之后冲田大人遇到了它,我救下了它。”
“看到它的第一眼,我就觉得太像了。它的眼睛正巧也是红色的。”
他絮絮叨叨地说着,时而因哽咽而停顿。
“当时我甚至以为这就是你了,是神明把你送回来了……可我忘了,我从不信那些,只信过你。”
“我这种存在,是不会被神明眷顾的吧……除了你。”



“除我之外,你不可以有别的神。”

那最初只是在相识不久之后,某个微风和煦、阳光正好的下午,诞生的一个玩笑而已。
附近的一户人家新供奉起了一座神龛,被加州清光给瞧见了,便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物一般,风风火火地冲回家里,缠着正忙于擦拭刀架的大和守安定说个没完。
“安定,我刚看到一座很好看的大笼子唉,那个是供奉神灵的神龛吧?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啊!”
“安定,你想不想跟我去看看啊?可好看了!”
“特别华丽的,你肯定没见过!”
见对方并不予以理睬,加州清光也没有丝毫沮丧,自顾自的趴在桌面的另一端开始自说自话。
“那一定是神龛吧,没错,肯定就是!”
大和守安定亦是深谙对方脾性,并不回以言语,只低垂着眼眸勤勤恳恳地忙着手下的工作。
就这样一个听着,一个说着,倒也算是一幅和谐的画面。
偶而会有穿堂风吹过,拂起安定两侧的头发蹭得他脸颊上有些痒痒的,时不时得伸手撩起;廊下风铃叮叮当当响个没完,却也算是清脆悦耳,与那人没完没了的说话声相得益彰。
“唉,安定,你有信仰过神明吗?”
加州清光突然话锋一转,又回到了安定这里,如风铃般清脆的嗓音里夹杂着几丝若有若无的调笑,在大和守安定抬头朝他望过来的一瞬间与他四目相对,眼中似是溢满盈盈笑意,又像是别有深意。
静默少顷,大和守安定还是别过头来,马马虎虎地应了一声:“没有。”末了又似觉得还该说些什么,嘟囔着添了一句:“与其信那些,不如提升自己来得有用。”
加州清光也不恼,眉眼间反而笑意更甚,道:“八百万神明呢,”他站了起来,又尽力将两臂抻开,“有这么这么多呢,你就一个都不信?”
“都说了,不信。”
谁知这时,加州清光却突然爬上了桌子,双手撑着脸颊蹭到了安定跟前,笑吟吟地说到:“那你以后来信我吧,把我当做你的神明供奉,我保你平平安安的!”
听者手下动作一顿,像是有些愣了。
彼时,二人之间尚不足以以“挚友”来形容,关系之密切与最后那段时间相比甚至可以说是鸿毛之于泰山。且在性格上,二人又是大相径庭,只是大和守安定作为相对年长者,具备了应有的沉稳与包容,所以他们之间才能算得上是相处还算可以的搭档,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更深的联系。
但是这一次,安定却像是鬼使神差抑或福至心灵,倏然抬头看向清光,郑重其事地回应给他的只有一个字:
“好。”
安定做出了与往常被开玩笑之后截然不同的反应,这让加州清光也有些呆愣,满脸不可思议地撑着眼睛看着对方,一时没了下文。其后清光反应过来,才扑哧一笑,推了一脸郑重的安定一把。
“你干什么这么认真啊,我逗你玩的。”
安定踉跄着退了一步,转了转眼珠回过神,好像刚才真的有什么东西来过一般。
“不过呢,”桌子上那位翻了个身,像只慵懒的猫儿一样把玩着自己鲜红色的蔻丹甲,笑嘻嘻的开口:“你要真想信我也不是不行,我委屈委屈自己,你也只能信我一个,然后再把每天下午的点心都让给我,就当是你给我的供奉,怎么样啊?”
站着的那位这下反应对了,微微眯着眼,把摆在一旁的刀片往清光脖子边上一立,道:“想吃点心,能打得过我再说。”
清光见状,立马就是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桌往外跑,边跑边用极其夸张的语调大喊:“冲田大人,大魔王又要打我啦您快来做主啊!给我做主啊!”
而安定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溜烟地跑走,莞尔一笑,也没追的打算,只是继续低头擦拭着手中的刀鞘。



“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,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,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。”

一八六四年,京都,池田屋。
满目的红色,是包围房屋的肆意怒吼的熊熊烈火,是从在场每一位阵亡者身上流淌而下的鲜血。
正门已经被烧焦至变形,大和守安定站在门口,挥刀怒呵一声利落地劈开了房门,毫不迟疑地大步前进,直直的向着火舌舐动的深处。
四周的火势愈演愈烈,放眼望去火海中尽是战斗过后的血流成河和断壁残垣。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和刺鼻的烧焦的味道,耳边则是一声盖一声凄惨的哀嚎。
尸横遍野,哀鸿满地,这一切混合在一起于空气中发酵,像是存在于人间的阿鼻地狱。
越靠近深处,安定所听到的自己的心跳声也愈来愈明显。呼吸开始变的压制直至困难,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迟钝,羽织上沾染的火苗烧到了手背才被他发现,有些笨拙地低头将它扑灭之后,又发现另一只袖子上绽开了斑斑点点的水渍。
水渍成了诱因,那些堆积在眼眶的液体终于一股脑儿的全都涌了出来,像是把大和守安定整个人都掏空了。他再也站不住了,只能用刀撑着地板勉励让自己跪着而不是直接倒下。他自己甚至都能意识到,如果在这里倒下了,他就再也无法站起来了。
“还在幻想什么呢,你不是已经见到刀了吗!”
安定将自己支撑在那一片火光中间,尽力地压抑着,直到嘴里尝到一丝咸腥才用衣袖胡乱地抹去眼泪,想让自己不再那么狼狈。
“他会笑话你的……怎么这么狼狈啊。”
加州清光临走之前披着葱色阵羽织的模样在安定的脑海里不断浮现,临走之前还在抱怨着这身衣服不好看不合身,说回来之后一定要安定再给他改。安定当时并没有答应他——他现在反悔了,想告诉他我再给你做一件更好的的,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。
想到这里,他再也无法忍受了,当即蜷缩着身子抱着头,像初生婴儿一般放声哭泣——但他一生也没有经历过这个阶段,因为他只是作为刀剑的付丧神而存在的。
“已经……已经见到了啊!刀尖都已经断掉了啊!”
是啊,已经断掉了。对已经成为付丧神的刀剑而言,断了刀尖就等同于被斩断了头颅,只留下那一把无法修复的废刀了。
安定终于下定决心做出了选择——死在这里,或者连带着清光的那份一起活下去。
他用刀撑着缓缓站起,一手扯下发带扔向火海,抛出的方向露出一个有些狼狈的笑容。
“你做的很好了,清光。剩下的,就交给我来守住吧。”



“生命的主权在神。”

黑猫已经没有了呼吸,好在它走的安详,算是寿终正寝。
安定小心翼翼地捧着它,把它放进旁边另一座无字墓碑前已经挖好的土坑里——其实是足以埋下一个人的地方,却只放了一把装在黑色刀鞘里的刀,而现在又加入了一只猫。
他一点一点地填好了土,又拿起身旁的两束花和一盒点心——白色雏菊放在新埋好的坟墓上,红色的海棠和盒装点心则放在另一座坟墓上。
黑猫死于一个微风和煦、阳光正好的下午,和一把刀一起被埋在一座无名坟墓下。
这里有两座无名氏坟墓,一座刀剑冢,另一座则有些不伦不类,是一把刀与一只猫的合葬墓。
一晃神,安定觉得眼前这一切有些啼笑皆非,却还是笑了笑,似乎是很满足的样子了。
能够沐浴在阳光下,就很满足了。

你即是我的神。
生命的主权在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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